當地時間5月11日,美國總統特朗普表示,他將于當地時間12日簽署行政令,讓美國的處方藥和醫藥產品價格幾乎立即降低30%至80%。同時,他稱,美國將實施“最惠國”政策,“即美國支付的價格將與世界上支付價格最低的國家相同”。
對于擬議的行政令,行業協會美國藥物研究與制造商協會(PhRMA)回應稱:“任何形式的政府定價都對美國患者不利。為了降低美國人的藥品成本,我們應該解決藥品成本中流向中間商的份額不斷增加的問題。”該組織曾在特朗普第一個總統任期中起訴聯邦政府試圖限制藥品價格。
截至目前,特朗普并沒有說明該政策的潛在限制,例如該政策是否僅適用于醫療保險或醫療補助等政府項目,是否僅限于某些藥物或藥物類別,或者白宮是否有辦法更廣泛地應用該政策。
美國藥品價格為何高企?
研究機構蘭德醫療保健2024年的報告顯示,2022年,美國所有藥品的價格平均是其他33個經合組織國家的2.78倍。具體來看,美國品牌原研藥的價格更是平均高達其他國家的4.22倍,即使經過返利調整后,這一價格仍比其他國家高出三倍以上,但占美國處方藥總量的90%的非品牌仿制藥價格低于大多數國家,約為其他國家平均價格的67%。該研究的主要作者、蘭德公司高級衛生經濟學家穆爾卡希 (Andrew Mulcahy) 還表示,品牌藥的價差正在擴大。
而如此高昂的美國藥價,背后是多種因素的相互作用。
與大多數發達國家不同,美國政府對藥品價格基本沒有限制,制藥公司可以自行決定產品定價,直到2022年拜登政府頒布的《通脹削減法案》才允許聯邦政府首次介入藥品價格談判,但該談判僅涵蓋10種藥物,并且談判后的藥物價格尚未生效。雖然保險公司也可以通過拒絕承保某種藥品以協商更低的價格,但這一做法有時(例如涉及抗癌藥物)會招致公眾的反對。這也使得美國在藥品采購上缺乏統一的談判力量。而在藥品價格經過協商的歐洲,同一家公司生產的用于治療相同健康問題的相同藥物的價格通常遠低于美國。
美國藥房福利管理機構(PBM)負責管理與健康保險公司和藥房協商價格,參與決定哪些藥品可以報銷以及患者需支付多少費用。然而該機構的激勵措施與藥品總支出相關,這可能會鼓勵高價藥品的審批,最終導致患者支付更高的醫療費用。目前已有一系列立法旨在限制PBM權限及透明度。
制藥公司一直以來主張美國的藥品價格反映了研發成本,美國人雖然付了更多錢,但也受益于一線高端治療方案,然而這一說法遭到外界批駁。
美國得克薩斯大學安德森癌癥中心研究藥品定價的白血病專家坎塔吉安博士(Dr. Hagop Kantarjian)表示,制藥公司經常夸大藥物研發成本,而且許多藥物研發都源自政府資助的醫院和學術實驗室。美國本特利大學的一項研究顯示,2010年至2019年,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FDA)批準的356種藥物中,除兩種藥品外均來自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的資助。
此外,制藥公司也沒有將所有利潤用于創新。根據美國眾議院監督委員會2021年的一項分析顯示,全球14家最大的制藥公司在股票回購和向投資者支付股息上的支出超過了研發支出。而營銷成本也推動了藥價上漲,據廣告情報公司Vivvix數據,2022年全球排名前十的制藥公司在廣告活動上的支出接近81億美元。
無論如何,高藥價已經影響到了普通的醫療消費者。
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去年發布的一份報告指出,由于處方藥價格高昂,2021年有超過900萬成年人漏服、服用劑量過小或延遲續藥。美國藥房Marley Drug的藥劑師佩達卡拉(Deepti Pidakala)表示,品牌藥物通常是患者最常停止服用的藥物。“這些藥物價格昂貴,需要事先獲得保險公司的授權,而且通常根本不在承保范圍內。”她解釋稱:“這種與保險公司反復溝通的等待期,加上經濟壓力,導致許多患者完全停止服藥。”
美國藥價將對標其他國家?
在特朗普發文后,潘興廣場資本管理公司CEO阿克曼(Bill Ackman)評論稱特朗普一定很喜歡他于3月提出的想法。當時他發文稱,“降低美國藥品價格的最佳方法是禁止制藥公司以低于美國本土的價格在國外銷售同樣的藥品。”
將美國藥價與其他發達國家藥企的定價掛鉤是目前最被廣泛討論的解決方案。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2024年稱,在目前研究的七項提案中,這項提案對降低成本的影響最大。該想法也得到了兩黨的支持。
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在第一個總統任期內宣布了多項試圖降低藥品價格的措施,包括指示衛生與公眾服務部部長測試最惠國政策的支付模式,但由于制藥行業的強烈抵制以及聯邦法院的駁回而未能取得進展。后續的拜登政府沒有對這一裁決提出上訴,而是繼續推進了《通貨膨脹削減法案》。
而在第二任期中,特朗普也已經多次表態要降低藥價。
他在11日表示,盡管大型制藥集團和貿易機構為他的就職典禮提供了捐款,但他現在將消除該行業的任何反對意見,“競選捐款確實能創造奇跡,但對我來說不行,對共和黨也不行。我們要做正確的事,這也是民主黨多年來一直努力爭取的事情。”
曾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內擔任白宮國內政策委員會主席的喬·格羅根表示,考慮到特朗普在第一任期和競選期間的行動,他堅持降低藥品價格和將藥品制造轉移到美國國內并不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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